嵇雪眠率先起身,段栖迟便故意似的,拉着他的指尖,不肯放,虚虚牵着,也不说话,就抬头看着他,可怜巴巴的。

“本王的话还没同你说完呢。”段栖迟不甘心地看着他的眼眸,似乎很渴望,“晚上没事的话,我可以接着和你说吗?”

嵇雪眠最受不了有人这么看自己,不由得心软了几分,点了点头,“那你先松手。”

段栖迟便听话地松了手,起身,在一片黑暗里,扶着嵇雪眠走出院子门,好像生怕他磕了碰了一样小心。

嵇雪眠不习惯他这样,低声问他:“不至于这么娇贵。”

段栖迟才不管他愿不愿意,甚至不在乎有没有学生会看见,自顾自揽着他的腰,扶着他的手臂,“你觉得自己不娇贵,我倒觉得你简直是又娇又贵,难养的很。”

嵇雪眠眼疾手快地弹了他手背一下,嘣地一声,听起来就很闷痛,“你又把我当什么了?”

段栖迟嘶了一声,还真是很认真地寻思了一下,“当件易碎的宝贝,貌似很恰当。”

小厮远远跟在后面,只看着眼前的两个人距离忽远忽近,窃窃私语,不知道说些什么,他也不敢抬头,直到回了国子监的正殿里。

还没等进门,一个茶具就朝着嵇雪眠飞了过来,嵇雪眠想也不想,一眨眼的功夫就抓住了茶具,扭手搁在了门廊上。

是皇后扔出来的,她大吃一惊,却在看见嵇雪眠的一瞬间,脸色更难看了,愤怒、惊恐、理所当然,这些复杂的情绪浮现在她的脸上,霎是好看精彩。

“雪……雪公子?”她试探着说道,“你不是在冷宫里吗?怎么出来了?”

“阿兰,他是朕的老师,不是雪公子。”宣沃快步走过来,把皇后阿兰拉到自己身边,“不要胡闹了,随朕回去。”

“皇上,臣妾不是胡闹的人,有些事情,皇上还是说清楚的好。”阿兰冷着一张脸,头上的步摇纹丝不动,她道:“雪公子到底您的什么人?”

“朕已经和你说过了,他是朕的……”宣沃很不想说,“反正你不应该闹到国子监来,让老师看笑话。”

段栖迟拊掌,语气轻快:“说得对,皇上这句话说的很识大体,皇后,就随皇上回宫吧,在帝师这里,你是什么结论也得不到的。”

阿兰只是横着一双眼睛,很是委屈:“本来臣妾也不想追究,怎知,今天才入了宫,就听说了冷宫里有一位得宠的嫔妃,臣妾一看是个男子不说,现在看来,居然还和帝师长的这般相似,臣妾如何能不多想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