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牧小将军,本宫以长乐公主的身份命令你。”

陆齐光的话音抛向地面,没有回音,却字句坚定。

“从今往后,不准再与定远侯府有任何瓜葛。”

牧怀之回头看她。

他的背脊绷得很直,像一张拉满的弓,再使力就会绷断。

“恕难从命。”他眉宇履霜,“约束臣,不如约束殿下自己。”

陆齐光抬起头,目光逼视他的眼眸:“若本宫偏要呢?”

牧怀之眸光一暗,闪烁着复杂而难懂的寒芒。

“牧怀之,本宫不需要你帮,你也拦不住本宫。”

陆齐光放缓语速,一字一顿。

“既然先祖能赐予晁氏无上的荣耀,本宫同样也能将这荣耀夺走。”

陆齐光上一世含恨而终,这一世虽仍怀柔情,却也早就从天真中脱胎换骨。此刻,面对牧怀之,她好像忽然撕掉了平日温软娇柔的假面,露出辛辣的内里。

“你不过是个将军。”

她本不想在牧怀之面前有如此表现。

“别妄想插手本宫的事。”

纵使心怀愧怍,她也只能对他恶语相向。

她每蹦出一字,耳畔就冒出一声嗡鸣。

这些嗡鸣声震耳欲聋,碾碎了曾经她与他共饮时高悬的明月,惨白的光骤然炸裂。她自己拾起一块月光的碎片,往心上扎,伤痕的缝隙又灌进酒,烈烈地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