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考上一实验班。”</p>

……</p>

“是不是不错的愿望？”</p>

祁衍的指腹用力戳着那两行字。</p>

心脏微微绞着，他却微笑，平静地看向程晟。</p>

他们这个县城里，一二三是重点学。</p>

一是最好的，实验班又是一里最好的班。</p>

普通的学班级，都是初三年，高三年，一共六年。</p>

实验班是却五年制，第五年就可以参加高考。</p>

祁衍现在是五年级的冬天，本来距离他考上大学、离家独立还有七年半。</p>

但如果能上实验班，时间就会缩短成六年半。</p>

少一年是一年。</p>

像他现在这样的人生，哪怕只是少熬一年，也是好的。</p>

……</p>

祁衍把日记给程晟看。</p>

这个人，已经是他唯一的倾诉对象。</p>

他心里难受，一直很难受。</p>

一直想找人说说话，却找不到。</p>

爸爸早就已经不会在乎他的想法。</p>

而同学朋友们，都还不知道他妈妈的事情，他也不愿意提。</p>

又不能打电话给奶奶。</p>

以前打过，偷偷跑去电话亭打了一次，奶奶听到他的声音马上哭了。</p>

妹妹也跟着哭，电话里哭成一团。</p>

而妈妈家那边一直人丁稀零，外公外婆早就去世了，就只剩一个小舅舅。</p>

小舅舅以前不学无术，是个小混混。</p>

偷鸡摸狗、坑蒙拐骗的事情做得太多，派出所常客，不靠谱又混蛋。</p>

以至于后来他姐姐出事，他满肚子都是冤屈去告状，但派出所的人只当他又是欠了债、找了借口撒泼打滚诈姐夫家的钱。</p>

他找祁胜斌闹、要说法，结果是他反而被拘留。</p>

祁衍还记得小舅舅那次出来，抱着自己哭得不像样子，他说小衍我好后悔啊，这么多年都没出息，结果姐姐出了事，我连替她撑腰都做不到。</p>

他擦擦眼泪，说小衍我去南方打工了！等我发达了，一定把姐姐、把你们都接走。</p>

他说完就离开了小县城，再无音信。</p>

“小衍，小衍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