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8章 88(正文完)

“我妈发现容成真的是外公嘴里那种心术不正的人时,她已经怀我到第七个月,没办法打掉了。或许是一时迷茫的原因,她怀着绝望生下我,让我姓容,时刻都提醒自己的错误。”容磊的声音散在风里,林故若把他搂得更紧。

明明是容磊在说伤心事,他面无表情,林故若倒是有氤氲雾气始终弥散在眸里,她在替容磊觉得委屈,又很心疼。

林故若不知道怎么安慰,只能去亲他的唇角,抱他抱得再紧点儿,给他挡挡晚风而已。

容磊哭笑不得的去摸小狐狸的脑袋,“其实真没有你想的那么可怜,我只是没有在成长里得到足够分量的父爱和母爱而已,外公认我、家里有钱,过得不算差的。而且你看我这性格,怎么看都不像是可怜人的样子吧。”

“哦……”林故若拉长声线,“那并不妨碍我心疼我老公啊。”

容磊挑眉稍,捏她的脸颊,要求道,“再喊一声。”

“老公。”林故若乖巧喊,又软音叫,“哥哥?”

容磊眸底晦暗不明,低声说,“除非你不想知道接下来的故事了,否则你暂时别喊了。”

林故若会意,没有在继续撩拨,她想听完这个漫长的故事。

想知道容磊怎么长大,想扫清心头那些困惑与不解,要弄明白隐瞒与期盼。

可以没有任何解释,得不到解答也能够继续相爱,挽手走至白头。

但谁又能不喜欢无瑕疵的爱呢?

“那你讲嘛。”林故若撒娇。

“我五岁时候看古装电视剧里飞檐走壁的大侠,于是把四五个椅子隔着放开,拿着桃木剑披着浴巾跳椅子练轻功,被我妈发现后狠狠的打了我一顿,当时特别生气,后来想想,是我不对多一点儿……十二三岁开始年初中,叛逆之极,奇迹般地开始和我妈关系有所好转,不知道是我长大了,还是我妈其实同是叛逆少女,她很能理解我出格的行为点。”

容磊讲了许多许多,他把记忆里那些深刻的点全部翻出来,好的坏的,统统说给林故若听。

在林故若的认知范围里面,“给你看看我曾经是怎么样过活。”是比“我爱你”更情谊深重的表达方式。

对着另一个人详尽的叙述自己未与之经历的前半生,是只有深爱才能做出来的事情。

“那回头,我也把我自己的小时候讲给你听吧。”林故若从毛茸茸的围巾下面伸手臂,去够旁边小桌上醒好的酒。

她倒了杯,自己喝掉一半,另一半喂给容磊,“找个风和日丽的好天气,我说给你听。”

容磊抿了两小口,葡萄酒的度数不太高,果香味浓郁,入喉甘甜缓解了嗓子火烧似得涩。

“再后来我就十四岁了,这段你是听徐二讲过的,她说故事我放心,百分百客观,不会落掉任何细节。”容磊目光放远,淡淡讲,“其实对于那年的我来说,这是件很小的事。”

林故若当然是听过的,少年容磊温柔善良,去不计回报的帮助个贫困的男孩子,主席台上被便宜“大哥”和少年算计的鬼故事。

徐二的言犹在耳,“容磊十四岁那年发生过许多许多的事情,多到甚至连这件事都只能算是小事。他的母亲在那年心血管疾病突发意外离世,后来两三年里他性格有变,不再交新朋友,只和固定的人,比如我哥之类的联系和玩。我们曾经私下讨论许多次过,最终得出准确的结论,自从那件事情发生之后,容磊的交到得第一个人新朋友,是你,若若。”

除却生死外,一切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。

林故若从前没有追问过,因为在这个时间节点,容磊的母亲离开了。

她极其敏锐的察觉到不止于此,同样容磊眼睫半拢,有片刻沉默。

他不讲,林故若不催。

约莫两分钟后,容磊艰难的开口,表情凝重之极,林故若听见他说,“那天是我十四岁生日的第二天,我妈为了我去容家找人要个说法,她是在容家出事离开的。她说晚上回家给我炖鱼汤,其实她也就只会做这个,别的都不行。”

“对外的说法和警方认定都是过度激动突发心梗意外,可她的习惯我知道,随身带药,偏偏那天没有带。家里的药瓶份额固定,我数过,一口气少了三十多颗,我妈不会是意外离世的,我不相信这个说法。”

“那时候没有足够的证据,几次尸检结果一致,但我就是不信,我把这些告诉我外公,我外公要我自己努力找到真相。所以后来很多很多年里,我都在摸索着前进,去寻找可能是我幻想里、根本不存在的证据。”

“从我妈离开那个瞬间,我的人生就被钉死在那天,我中学时代就开始跟外公学金融知识,后来竞赛、读商科、出国读硕士、再回国,风投行业累积人脉,转去投行这些等等,都是为了查到容成在上市过程中的披露和证据。”

容磊自嘲的笑了声,“路是设计好的,我在按部就班的朝着真相走。唯一的误差就是我遇到了你,那年春日暴雨,殡仪馆门口,你的光落在我身上,我不想放,我这辈子最最最最最特么的爱你了。”

“容成有皇位要继承,便宜儿子死了以后,就只剩下我一个,为了调查我妈的死因,有几年我假意和他来往。你听到我说玩玩而已的时候,真的只是虚与委蛇的敷衍了事,我没想过你会知道,更没想过和你玩玩。”

“我知道你出国选斯坦福的原因,是为我。不是我不想留下陪你,是我根本不能留。本科时我偷进机密房间拷贝文件,撞到了同样来拷东西的易轻尘,一拍即合,已经查到了些容成欺诈上市的事情,他是犯了罪的,我必须要回来了结这些。”

林故若长嘘气,她不在讲话,把头枕在容磊的肩膀上,安静的聆听。

“还有开小号那事儿,就是我鬼迷心窍,我不知道你听过玩玩而已,连我自己都忘记了随口拿来敷衍的东西。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会感觉我不够爱你,想做得更好些,才会伙同张奶奶和张甜橙做这件事。”容磊闷声抱歉,“对不起,真的对不起。”

林故若抵着他的肩轻轻晃头,哽咽答,“没关系,我早就原谅你了,不然怎么办啊,还真能离啊。”

“啧。”容磊感慨,“我以前真以为你会和我离婚来着。”

林故若懒洋洋答,“你要是真想看看离婚证啥样,我也不拦你。”

“别了,不需要。”气氛活跃一瞬,又冷下来,容磊缓缓把故事的结尾说完,“七月你回国之前,我基本掌握了容成故意谋/杀、欺诈上市的证据,缺的部分在慢慢凑齐。我说不管你怎么选都好,过一阵我会陪你走你想走的任何路,去任何想去的地方,是真的,我不需要太长时间。”

容磊轻柔的捏着林故若的下巴,令她同自己对视,桃花眼眼尾泛着薄红,“伤害到你不是我希望的,那天在a/z看你歇斯底里,却没能给到你解释,真抱歉啊。我那时候真的整个人都是懵的,你说玩玩而已的时候我快炸了,虽然即便清醒时,我也不知道怎么和你讲,难道讲我怀疑我爸杀了我妈,我这些年处心积虑的在搜集证据,小半生为此走向既定,或许没有结果,可我必须要追寻到个真相,你能陪我一起追吗?我真的说不出这种话来。”

有些事情的确只有一个人能扛下,林故若换位思考,如果自己是个背负血仇的人,会不会把这种孤注一掷,迷茫灰暗里探索数年的压力分享给恋人,她不会。

因为爱对方,所以只希望对方开心,无法见光的地方由自己了结就好。

思及此处,林故若眼里的泪再撑不住,温热的水滴顺着脸颊滚落,滴在容磊手背,灼烫着肌肤。

容磊定神用指腹去拭开她眼角的泪,“乖,别哭了,我会心疼的,这些年没能好好爱你,没给到足够的安全感,错得够多了,十辈子都得拿来补偿你了,你就别再哭成一百倍子了好嘛。”

“我不。”林故若梗着脖子,努力挤出几滴眼泪,“我要哭个一千辈子出来。”

容磊恢复了轻佻浪.荡的神态,漫不经心的看她,“那你省省,床上再哭吧,这儿怪浪费的。”

这简直绝杀,林故若迅速止泣。

“有人在跟踪你是之前一个女孩子,叫什么我忘记了,白君安找来跟踪你的人,她来我公司告知我的。”容磊踮脚,把林故若又往怀里带了带,“是容成的人,可能是发现我在查他公司的问题了,我外公之前公开认你做干孙女,同样是为了震慑容成,要他别打你主意。”

容磊语气平静,仿佛在说明天吃什么比较好,“你很安全,完全不会出事的,陆波哥一个人能打十个,应慎行还为你加了个赵猛。万一有问题,容成不敢动你的,他最多带你好吃好喝住着谈条件,你掉一根头发他都得吓坏。现在证据齐全有充足,周一证监会会传唤容成公开立案调查,明天下午我会带着我的人证物证去公安局检举容成。我说的以后没有骗你,真没有,最多三天,你会知道所有的来龙去脉,我想等尘埃落定再说。”

林故若不哭了,可眼里的水汽没能马上消散,亮晶晶的,她瞪大眼睛看容磊,明知故问道,“那你为什么又提前说了?”

容磊痞笑回,“不能接受和你分开这件事呗,还能为什么啊,我这人虽然背负血海深仇,拿了复仇剧本,但我不是那种为你好就要跟你分手的人。我自信自己能把全世界的好都给你,打死都不会放开你的手,拉着你给你跪下啊、装绝症生命最后一百天啥的,我都行。”

“……”林故若对容磊这种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典范人物无语。

“卑鄙无耻和自私自利我通通都认,就这么偏执,我爱你,确认你也爱我,那你就必须在我身边,我就是死了埋坟里,墓碑上都刻你名字,对了,我在你家墓园买的墓碑你看到了吧。”容磊含笑问。

林故若凑近亲亲他,柔声讲,“看到了,真不愧是你,容小磊。”

容磊虚咳清嗓子,“行了,故事都给你说完了,该澄清的都澄清好了,我先去把门口离婚协议书撕了,然后给你说说计划吧,你知道了,我们就只能上同条船了。”

他拍拍林故若,“乖,先从我腿上下去,我烧个离婚协议书就回来抱你,不然我不安心。”

“那不用。”林故若慵懒的偏头,蹭着毛茸茸的围脖,狡黠的笑笑,“那是个空袋,回家之前我就把袋里东西烧干净了,谁知道你会不会一十足成千古恨,我没想离,不答应,就烧了。”

容磊显然没想到这点,他怔愣,又笑出声来,“你啊你,怪不得我那么爱你。”

林故若乘胜追击,“爱我以后能麻烦你睡觉时候轻点儿吗?不要下次一定那种轻点儿,做个人吧阿磊。”

容磊义正严辞的回绝,“对不起,这个真不行。”

“那没事了。”林故若悻悻,嘟着嘴起身想回屋跑路,她没走成。

手被容磊拽住拽回怀抱里,他咬耳低喃,“上周我向提交了证监会资料,容成肯定是收到风声了,要不是白君安和沈沁,我都不知道特么的居然跟踪你的人还带家伙,挺好,统统都得进去,我现在需要你配合我演戏,出场人数比较多,我们争取早点儿说完,防止群众演员睡觉去了……”

翌日清晨,绛紫色法拉利驶出小区,身后一辆平平无奇的丰田凯美瑞自远处阴影中驶出。

“我可真是良好公民,成天为警方提供犯罪分子线索第一人啊。”林故若换了台新手机,挂着蓝牙耳机,调侃道。

“那不用了。”沈沁嗓音嘶哑,不知道昨天晚上为吃冰淇淋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,语气都是懒倦,“今天周末,希望以后你都别再遇上这种破事了,不需要你给我们提供业绩,便衣都就位了吗?”

通话没有挂断,那边传来男声和沈沁报告,“ok了沈副,目标地点:水榭兰亭a区,监控镜头和无人机已就位,便衣已就位,还有陈队让我告诉您……他已经在小区里遛你儿子,那只体重二十八公斤的金毛了。”

“……”林故若噎住,抽唇角,“挂了吧沈副,我真的特别困,不想听你秀恩爱了。”

回应她的是切断通话后的“嘟嘟”声。

林故若打着哈欠继续向目的地行驶,就如容磊所估算的无差,昨天跟自己的人出了事,今天换了人,但仍在跟自己。

犯过罪,尝到甜头,久没被发现的人,永远不会停手。会往罪恶的深渊里不断的走,赌自己的运气没有用光。

容成简直赌/博学大师级人物,比不来、比不来。

今天早上的水榭兰亭出入车辆良多,各个都带着房卡通行证,但面孔生得令“保安”起疑。

扮演保安的便衣警察操/着口音质问,“喃们真是这小区的吗?开豪车是来和朋友聚会或者送人的我见多了,可这房价二十多万一平的豪宅,就这车是不是就有点儿离谱啊?你们别骗我啊,我当了好几年保安了,火眼金睛,你瞅啥瞅,不信你举报我老板,让他看看我不让你进对不对啊。”

凯美瑞副驾位坐着个戴口罩的中年男人,脸上有条刀疤,从额头贯穿左边眉毛,口罩掩不住狰狞面目,骂骂咧咧,“我特么就说整个让容老板给咋们整个好点儿的车,你看看这事整的,丢人吧啦的。”

“啊呸,狗眼看人低,死保安,一辈子穷鬼命。”驾驶员附和着自己大哥骂。

后座沉默着的人看起来相当憔悴,他握着匕首外壳,闷声讲,“我总觉得这票特别不安全,要不然算了吧大哥、二哥,你们走吧,我自己来。是我妈病重需要钱,犯不上把你们命一起搭上。”

“放你的狗屁,那就是咱们娘。”刀疤脸呵斥,又软下来语气,像是在安慰小弟,又像是在安抚自己,“再说了,咱们这票就是绑架个小姑娘送到地方好吃好喝就完了,又不害人家,怕啥啊。”

“保安”已然缩回保安亭里,从帽檐上取下针孔摄录机,“副驾戴口罩,但上半脸特征明显,拍到了驾驶位和后座的脸,请尽快核实身份。”

“收到。”负责技术侦查的同事回。

[收到。]容磊敲下这句回复后,起身给自己煮咖啡,如果他的估量没错的话,有人马上该要登门拜访了。

古人云:知子莫若父。

但在容磊和容成这对所谓的父子间,应该要倒转过来,是知父莫若子才对。

热咖啡里扔入冰块,噼里啪啦的碎开,杯口白雾袅袅升起。

容磊和林故若视频确认她安全上楼,一同入镜的还有乔卿久家那只毛茸茸的金渐层小猫咪。

没等容磊调侃句猫又胖了,就先等来了小区保安的通话。

十分钟后,许久未见的‘父亲’容成出现在容磊家门口。

容磊才起没多久,还是昨夜那身宽松的家居服,脖颈清晰的吻痕大大方方的露着,他搬了张椅子懒散的翘脚坐在玄关处。

左手夹烟,右手把玩着个带壳的精致匕首,掀起眼皮仰头看向白发苍苍,尽显老态的容成,冷冷清清的开腔问,“怎么,容总这是昨晚上儿现染的白发,跟我俩这儿演我呢?”

“阿磊。”真.昨晚染的头.容成尴尬的搓搓手,无措的站在门口,“你能给我找双鞋,让我进屋说吗?”

明明是容成居高临下的姿势俯视容磊,但容磊的气场过分强,压得容成想把头低到不能再低,他迫切希望现在能有个椅子,让自己能够坐下和容磊平视,要么估计是得跪下讲话了。

容磊目光浅淡打量过他的脸,勾唇答,“不能,你真不配进我家门,有什么话站门口讲,讲完就滚。”

容成并不恼火,他面色不改,怕容磊打断他的话,急促的解释,“阿磊,我毕竟是你爸爸,我们没有必要闹成这样,有什么误会我都可以解释给你听。首先,跟踪若若这件事,是我不对,但真不是我指示的,是你二叔自作主张,前一阵我发现你在调查我上市诈骗的问题,一时心急上火。”

容磊的确没有打断,桃花眼里没有波澜,看着这个快六十岁的老头。

半生精明算计,手段扼腕,叱咤风云,而今低着头滔滔不绝的和后辈编故事。

‘真是可笑啊。’容磊心中浮现出这样的念头来。

“你二叔见了我就觉得这样不行,他心疼我,就私自找人跟踪若若去了,我也是昨天才知道这件事,当时就给了他两个大嘴巴子,命令他马上停止这种行为。不过你二叔说了,他真没想对若若做什么,就是请来做客、会好吃好喝照顾着这样的,他对天发誓,如果这事上骗你,他马上死全家。”

“……”容成口若悬河,滔滔不绝,讲了一大堆有的没的,亲情牌、血缘牌、毒誓牌,通通操作过后,终于回到了他觉得的,最能够说动容磊的地方来,这世界上谁会嫌弃钱多啊?

容成终于挺直了他佝偻半天的腰,端起长者的气度来,以某种教育的口吻同容磊语重心长的讲,“你是我唯一的儿子,我已经这把年纪了,不可能再有子嗣,以后容氏还不都是你的?大家真没必要闹得这样僵,你现在告诉我,你递交了什么举报资料,能补的我会马上去找人补上,多挽回一点儿是一点儿。”

容磊瘦长的手指推着外鞘,精致的匕首露出一截泠冽寒光来。

容成惊恐地往后踉跄退了大半步,扶住柜子才费力站稳,迟疑又小心的试探,“你。”

“别误会。”容磊慢条斯理的将匕首抽出外鞘,握在手里欣赏,刀面清亮,映出他戾气十足的眼神,“我坐在自己家里玩自己的水果刀,不犯法,我也不会对你动手的,法治社会,伤人杀人都是犯法的。”

“那就好、那就好。”容成惊魂未定,抚着胸顺气,又拎出张感情牌摔下来,妄图道德绑架,“再说了阿磊,明天就是我六十岁周岁生日了,你可能是不记得爸爸生日,也可能是证监会调查完的时间撞上了,总之你把自己举报了什么,告诉爸爸一声吧。”

容磊声线没有波澜,平静的讲陈述句,“首先,我是真不知道你在觉得好什么。”

很明显,自己和应慎行做事时都足够小心,以至于截止此刻为止,容成甚至不知道除了证监会立案调查自己外,曾经的两件蓄意谋杀都已浮上水面。

像容成这种人就太可笑,知道自己能保住命的时候就感觉到万事大吉。他从来不拿别人的感情当感情、别人的钱当钱、别人的命当命,仿若全世界除了他,万物皆畜生,可以任之利用宰割。

“其次,你该庆幸自己没有过想真的怎么样林故若的想法,否则你今天不可能是站着出我这扇门的。”容磊的眸光幽深晦暗,他就那么仰着头盯容成。

容成自脊背开始有股冰冷直直的扎入心中,他表面尚算镇定,实际上衬衫背后早被冷汗洇湿大片,如果要形容见到容磊的感觉,那一定是毛骨悚然。

老子怕儿子是离谱的事请,但容成是真的怕了。

容磊这个人,不忌讳他人评价,会大闹灵堂扬骨灰;不在乎自己安危,会为一场赛车比赛赌命也要赢;有钱到挥霍十辈子花不完,功名利禄全备齐;他唯一在乎的是林故若,别人动不得,也没人敢动。

几乎是无懈可击的存在。